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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進入貓拓／象（離開的人，是一頭巨大的象）
圖：達志影像。〔貓拓／自由副刊〕我們圍坐在一起，看似漫無目的地聊，但話題的最終仍是那些人。那些離開的人是一頭巨大的象，而我們秉著燭光摸索。
我們喝茶說話，問候近況，話題在天氣和昨天的電影之間擺盪。夜漸深漸冷，終於她先若無其事開了口，我們於是交換起有關他們的記憶。
當時他……／那時他說……／我想他是……／但他為何……
他們仍在場時有些事是不能提的，或者沒想到要提，又或者，以為留待時間更長之後便可以不用提的。而現在，那都成為了永恆的謎面。
他拿出一些事實，再解釋他的解釋，但如何解釋也都像是詮釋了。我們提問。然後努力解開那些疑問。問號的尾端掉在冰冷的空氣裡，沒有人滿意另外一個人提出的答案。她舉手招來服務生，要一壺新的熱茶。等待新的茶送上來的時間，我們沉默。
象緩慢踱步，無聲地揚起長鼻。
他不是那樣的人──或者其實他是──又或者我們從未真正認識他。但誰都不願承認。我們在內心吶喊：我知道，我知道他其實……
燃燒的燭短了一點，再短一點。夜愈來愈深。
我們都懂，但我們仍想要答案。
答案。
或者我們想要的其實也不是答案。夜深了，冷在雨裡變得銳利，我們繼續坐著，再加點一壺熱飲，在漸漸升起的霧氣裡聊。象的腳蹄在四周緩慢踩踏，像來自土裡的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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