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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過的羅大佑!曾合寫禁忌歌曲 吳晟:音樂才子實至名歸

2021/08/24 19:29

《吾鄉印象》被羅大佑譜成歌曲,吳晟還保留當年的新聞副刊報導。(吳晟提供、記者顏宏駿攝;本報合成)

〔記者顏宏駿/彰化報導〕第32屆金曲獎頒獎典禮剛落幕,今年金曲特別貢獻獎頒給有「華語樂壇教父」之稱的羅大佑,其實羅大佑當年剛出道時創作的歌曲貼近台灣本土,不斷衝撞體制,還把本土詩人吳晟的詩作《吾鄉印象》譜曲,未料,這首歌被列為「禁止宣傳」歌曲,只能傳唱,不能打歌;吳晟說,當年的羅大佑歌曲貼近土地、諷刺社會,具前衛、開創性,無奈卻不見容於當局,後來只能離開台灣,遠走香港,但不管在哪裡,都能洞見時局,成就不朽的歌曲,如今能獲金曲獎肯定絕對實至名歸。

《吾鄉印象》收錄在羅大佑1984年出版《家》的專輯,該專輯收錄《家》、《我所不能瞭解的事》、《穿過妳的黑髮的我的手》、《超級市民》等知名歌曲,卡帶及黑膠唱片A面的第一首即是《吾鄉印象》,唱片背面也印有「吾鄉印象」,可見羅大佑相當重視這首由吳晟詩作譜成的歌曲,但這首歌,當年只能傳唱,不能在電視、電台等媒體宣傳。

《吾鄉印象》被羅大佑譜成歌曲,收錄在「家」專輯。(記者顏宏駿翻攝)

吳晟在羅大佑獲得金曲特別貢獻獎後心有所感,今天他在彰化老家娓娓道出當年跟羅大佑「共譜禁歌」的一段過往。他說,《吾鄉印象》詩作在1972年他28歲時完成,原本與羅大佑素昧平生,1984年某天羅大佑帶著已譜成曲的《吾鄉印象》到彰化溪州拜訪他,要他聽聽看將來要出版的《吾鄉印象》,但詩句中「在這片長不出繁華富貴的土地上,繁衍認命而無奈的子孫」在新歌中改為「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繁衍勤勞的子孫」。

「為何要改詞?」吳晟不解,羅大佑的同行友人解釋說是「新聞局的審查委員有意見」,當時羅大佑苦笑說,可能他們認為這幾句太灰色,應該呈現充滿樂觀、健康的氣息。

吳晟認為,這幾句詩句若改變,整首詩原意盡失,他堅持不能改,後來羅大佑尊重他,以原詩作唱出,但從此新聞局將其列為「禁宣歌曲」,只能傳唱,不能大力宣傳。

吳晟說,當年是美麗島事件剛發生不久,台灣的政治氣氛空前肅殺,羅大佑戴著黑墨鏡、頂著爆炸頭,唱出《鹿港小鎮》,十足衝撞體制,他對羅大佑印象最強烈的是唱出《亞細亞的孤兒》,這首歌把台灣退出聯合國、台美斷交被國際孤立的悲哀處境描寫的入木三分,但羅大佑卻巧妙地把它說成「獻給中南半島的難民」,讓外界誤以為這首歌是獻給「共產黨鐵蹄下的中南半島難民(含異域孤軍)」,巧妙迴避了新聞局的審查,大剌剌地傳唱民間。

他說,當年他聽到《亞細亞的孤兒》心中悲喜交急、五味雜陳,他還將該曲列為1983年「台灣年度詩選」,後來羅大佑拜訪他時,他特別問道「亞細亞的孤兒」指涉主體為何?羅大佑說:「其實就是台灣,當年我爸爸跟《亞細亞的孤兒》的作者吳濁流是很好的朋友,我才知道有《亞細亞的孤兒》這本小說」。

吳晟說,羅大佑是音樂才子,今能獲得金曲獎特別貢獻獎絕對是實至名歸,其作品一直以來就關懷土地、啟蒙時代,非常可惜羅大佑作品發韌的年代剛好遇台灣政治最肅殺的1980年代,受限於當局的思想拑制,羅大佑無法肆意創作出更多貼近台灣土地的經典歌曲,但才子不受地域限制,離開台灣後到香港定居,創作「皇后大道東」、「東方之珠」等標示香港97回歸的不朽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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