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柴可夫斯基待續
◎黃覺儀
自從工作之後,已經很少有學生時期無法立即入睡的困擾。那時的我總是熱衷於地下搖滾創作樂團,理念與理念、呢喃又沙啞的混亂夢境,始終讓人在夜裡像是吃了某種過於微量鎮靜安眠藥後,造成愈發活躍的運轉腦袋。那是一種漩渦般孤單的黑洞。大約兩、三年前,某次回南部老家時,媽媽突然交給了我一張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協奏曲,歐伊史特拉夫演奏,她只淡淡地說:「我覺得這很好聽。」
醫療工作在這個年代說壓力也不是壓力,說深淵也不是深淵,只是一不小心,就會像踩在透明的漫長冬季冰河上,隨時有裂開墜落的可能,而冰層底下可能是蜉蝣生物,也可能是嗜血生物。後來,我曾在YouTube上搜尋歐伊史特拉夫拉琴的模樣,想像在蘇聯時期,民眾們好不容易在天寒地凍的夜裡,徒步至暖黃光影的演奏廳,而不知不覺,這樣的琴聲竟厚實又沉穩地拉著我、陪著我繼續在薄冰上前行,枕著樂團的伴奏,低音琴的撥弦亦毫不費力地撐著我在年少時代混亂夢境的雲朵之上,以致於不再輕易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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