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宇宙的身體
文.攝影◎吳俞萱
文.攝影◎吳俞萱
屋外有一棵樹,樹的一邊是牆,另一邊掛了一盞感應式的燈。入夜燈明,我面牆練習舞踏,注視樹影的竄動,令身體成為抽長的葉、乖張的枝條。在燈光熄滅的瞬間,身體連著黑夜長大,越過這面牆,越過市街越過稻田和山巒,一直一直去到漆黑的遠方,開花落果。燈光再度引亮,我才重回眼前這個陌生的人形,用它慢慢發芽。
常想起在日本學舞的最後一晚,大野慶人要我觀察一枝玫瑰,記住它,拋掉它而後行走。他用毛筆在紙上寫了「天地」二字,說要像玫瑰那樣向天祈願且立足大地。我告訴他,我想了解為什麼有人說舞踏是宇宙的身體,所以來到這裡。他伸開手,給我一個擁抱。那個晚上我夢見自己在石頭中心攤開身體,身體中心有一個洞,放了一顆對切的石頭。石頭的縫隙,承接了世界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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