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Ella
文.攝影◎陳建全
文.攝影◎陳建全
太太一人用餐。明顯雞皮鶴髮的年紀,但頭髮梳得十分齊整,油光足面一絲不苟,髮髻定定地懸綁在腦後,金亮的髮簪耳飾安戴完好。鬆弛的臉搽好妝容,該紅豔的紅豔,該靛紫的靛紫,一點不含糊。太太抬手吆喝伙計前來,對著菜單盯視半晌,忽然害羞地大笑起來,原來是字太小。她的笑聲帶著粗礪的沙啞,有種地中海女人的低沉,豪氣爽朗又不失女子的嬌羞優雅。她按著伙計的手又嘟噥幾聲,像討論著今日的特菜。伙計是個高身兆的男子,半彎欠著身陪帶著笑和太太說話。也許兩人聊起了家常,又或許聊起她年輕一些的時候,她和膚色一般燥烈的雙眼還看得清楚,什麼該是什麼,花樣的容貌開得正好的那幾年,肯定不是一人上館子,總有人給拉坐椅,談笑簇擁著,像細心捧著手裡一缽水,水底養著一枚透緻的銀白色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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