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阿力金吉兒／陶斯

圖◎阿力金吉兒

文．圖◎阿力金吉兒

陶斯（Taos），源自美國原住民語言，意指紅柳樹之地，一個充滿自然藝術、綠意盎然的地方。

我和藝術家們一起同遊北美最古老的陶斯普韋布洛（註一），參與一年一度傳統普韋布洛（註二）的盛宴日（San Geronimo day）。我們從駐村地沿著聖塔菲的穀物路，往84號公路朝陶斯的方向前去。陶斯普韋布洛以陶斯山為背景，中央是聖傑洛尼莫（San Geronimo）禮拜堂，兩棟由泥土和稻草蓋成的典型普韋布洛多層建築，也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和國家歷史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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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抵達部落外圍的時候，停車場已經塞滿遊客的車子，決定改搭開放式紅色觀光巴士前往，在充滿著天主教和普韋布洛宗教文化的活動中，最特別的是普韋布洛文化的神聖小丑（註三），從頭到腳塗有黑白條紋，臉漆成黑色，下半身繫腰布，頭上綁著玉米殼頭冠；他們穿梭在擁擠的人群，時而戲耍觀眾，時而討取東西，娛樂眾人，也娛樂自己。我也跟著熱情的村民，為這樣的傳統文化著迷。

接近日正當中，重頭戲登場，由一群神聖小丑圍著一支很高很高的竿子，竿子上面掛有一隻假綿羊，他們彼此嬉鬧互相競爭，爬到竿頂的過程中充滿有趣逗笑的表演；最後，由一位瘦小靈活的神聖小丑爬上頂端，順利取下綿羊。在這神聖的日子，必須尊重陶斯普韋布洛文化的相關規定，任何記錄裝置都不允許攜帶、拍攝，眾人在歡呼和笑語中離開節慶會場。

回程，我們去了里奧格蘭德峽谷大橋（Rio Grande Gorge Bridge），這座橋穿越里奧格蘭德峽谷，懸吊在河上方六百五十英尺處。我們將車停在大橋旁的休息區，面向橋梁，眺望依舊湛藍的天空，看見一對母子坐在車蓋上，等待欣賞即將降臨的黃昏。沿著碎石小路走了約十五分鐘，風很大，吹亂我們四個人的頭髮。走在鐵橋上膽顫心驚，當我走到橋中間，靠在鐵欄杆，看著里奧格蘭德河流過深綠色山谷，河道蜿蜒像一道閉上的眼睛，陰影下反射出彩虹光譜。峽谷的遠處即是陶斯山，西面則是一片廣闊平原，被數個遙遠的山峰刺穿。我內心深處所尋求的東西就是眼前這整片遠景，於是朋友們高呼：「Ali，你做到了！」我揚起歡呼，用快門拍下這一秒。

日落時分，我們沿68號公路往南行駛至埃斯帕諾拉（Española），朝285號公路返回聖塔菲。落日餘暉照在我們的臉上，這是九月的最後一天。 ●

註一：陶斯普韋布洛（Taos Pueblo）是一千多年來古老的普韋布洛（Pueblo）生活文化和歷史的重要地區，也是唯一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以及美國國家歷史遺址的美洲印第安人居住社區，居民仍使用母語，持續過著遵循傳統的生活。

註二：普韋布洛（Pueblo）是西班牙語，意思是「村落」。

註三：Pueblo clown亦被稱為神聖小丑，每個扮演者都有獨特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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