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祕花園】〈臺灣妖怪X檔案〉紅衣小女孩誕生之謎

圖／魚儂

文／奇幻作家 何敬堯

1998年，十幾人的家族前往臺中大坑山區踏青，有人以V8拍攝眾人影像，無意中拍攝到家族某人嘴裡出現獠牙，以及一位臉色鐵青的紅衣女子跟在眾人後方。眾人返家之後不久，影片中出現獠牙之人意外病故。後來某位家族成員將影片寄給靈異節目，請求節目調查紅衣怪人與親戚病故是否有關聯？2000年，靈異節目播出V8影片，正式命名紅衣怪人為「紅衣小女孩」，一時轟動社會。

歷年來，大家熱衷探究影片與小女孩是真是假，但我卻對於「人們如何形塑『紅衣小女孩』怪談」這個問題更加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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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單位曾到大坑調查，訪問民眾與學校師生，始終找不到怪女孩的線索，於是在節目中邀請觀眾「協尋」紅衣小女孩。靈異節目至少製作四集以上相關特集，並不斷懇請觀眾協尋怪女孩。這個舉動猶如向社會大眾遞交「誰能解謎」挑戰書，導致人們瘋狂議論。

受到電視節目影響，很多人將厄運歸罪「紅衣小女孩」，就算自己只是遇到類似「紅衣小女孩」樣貌的怪人（或其他種類的煞神），也會因「紅衣小女孩」比較有名，就將遭遇的怪人（或煞神）指稱是「紅衣小女孩」。「一個紅衣小女孩，各自表述」的怪談現象逐漸成形。因此，如今「紅衣小女孩」不只出現山中，也有人說她出現在某些學校裡。

另一種關於「紅衣小女孩」的形象塑造，則是衣服。現今大家印象中的「紅衣小女孩」是甚麼形象？若是靈異節目忠實觀眾，應會聯想她穿著類似運動衣褲的紅色服裝，衣服圖案是卡通圖形。但對於沒看過原始節目的年輕人，卻會聯想小女孩穿著鮮血般的紅色連身裙。

紅衣怪客的衣服被替換的狀況，呈現出這個都市傳說演化的過程。人們一開始雖然畏懼影片中的紅衣女，但是久而久之，人們覺得紅衣女外型似乎不太恐怖，這麼知名的妖怪怎麼可以身穿像是卡通圖案的上衣呢？於是，人們開始為她添加新的容貌、新的服飾，希望她能夠變得「更加恐怖」。

持續加油添醋的過程，終於讓「紅衣小女孩」的形像與傳說愈來愈具體，愈來愈真實。同時，眾人也喜歡猜想她是山精、女鬼、活屍、魔神仔等等身分。當人們不斷討論V8影片是真是假、紅衣怪客是否存在，這些行為就愈來愈能讓「紅衣小女孩」更加立體成形。

追捕虛幻怪物的路途，往往是捏塑出怪物真身的朝聖之旅。

我凝望，故妖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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