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送報生

◎文曄

無論晴天、雨天，寒天或暴風大雨的颱風天，在大多數人尚未起床、天未亮的清晨，每天將報紙送到訂戶信箱的「送報生」，他們的辛苦不知有多少人能體會和感念。或許有人會說：送報生的勞動是有代價的，工資就是他們的報酬。但是以台灣大多數報紙每份10元的售價，扣除掉採訪、編輯、製版、印刷的支出，再加上紙張、油墨等報社成本，以及負責招攬訂戶與收費之售報單位的費用，能落到送報生的勞務收入，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倘若送報生不能及時將報紙送到訂戶手中，那麼，再怎麼優質豐富的內容與精美印刷，也是枉費心機。因此送報生的任務，在報業裡可以說是極其重要。難怪早期有個報社的社長說：送報生是社長的社長，在編採幹部會議時很少供應咖啡，但是送報生幹部會議時卻少不了咖啡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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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族有時會被公司調派到異地服務，是在所難免的。

但是有位要被調派他地服務的上班族，因為他兒子的反對而不願被調派。理由是他的兒子讀初中時，就開始兼職送報紙的工作，他原以為兒子過一段時間後就會放棄，而不加干涉制止。哪知道不管風雨，每天早晨四點以前他兒子就起床去送報。或許在送報過程中，有些早起的人會對他說聲「謝謝！辛苦了」等鼓勵話語，令其有滿足和充實感。後來雖然很熱衷排球校隊的練習，也仍然繼續從事送報工作；甚至為了送報方便，還想寄住在送報營業所。這個兒子後來在大學及研究所，甚至成年後在學校研究工作的閒暇時間，都很熱心地擔任排球隊的監督，盡力指導後進。這種精神應該可以歸功於早期執著送報所打下的穩固基礎。

另外有個人在剛遭遇大地震的夜晚，因恐懼會不會有餘震而無法入眠，為了轉換氣氛到外面散步，有位送報生很親切開朗地對他打招呼：「你早！」這位受到地震驚嚇無法入眠的先生，看見這位送報生將報紙送到每家的背影至為感動。同樣是剛剛才經歷過大地震的人，送報生不僅對自己的本分工作非常盡責，且能以開朗的心態對人打招呼，這種遭遇重大事故後仍以平常心來對應的人，真是令人感佩。

另一個故事是，育有幾個子女的母親，從收報費的工作。她必須要對訂報戶，逐家點頭收送報生每日辛苦送報紙的報費。

送報生無論下雨天、炎熱夏天還是新春過年，都得在清晨起床，天天不缺席地將報紙送到訂戶手中，報費可以說是送報生辛苦流汗所賺的錢。據說早期某報總社位於中部時，有位醫生每天清晨有晨跑的習慣，一次看到送報生一年四季不論天氣如何，天天都準時送報，因此心血來潮，也自願以晨跑的時間認領一區的送報工作。如此既能晨跑，也可兼送報紙，一舉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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