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親子】〈東京男子部屋〉高處置物 地震全垮了

攝影／張維中

文／張維中

因為居住的地方狹小，一直以來拓展空間的折衷思考方式就是「向上發展」。物件凡是平放必然會佔去不少地方，唯有利用隔架將所有的東西一層層往屋頂的方向堆，才可能挪出多餘的空間來收納更多物品。這一向是東京人對抗地狹人稠的傲人撇步。因此走一趟居家雜貨店，總能看到琳琅滿目的層架組合，想盡辦法為大家創造出頭頂上的置物世界。

然而，這一切都在那一場東日本大地震中徹底崩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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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震度雖然也不小，但比起東北災區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即便如此，地震那一晚當我回到家，打開房門的剎那，卻也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因為，我幾乎無法踏進我的東京男子部屋了。

玄關與廚房散亂著掉落的鍋碗瓢盆，而落下的玻璃杯必然是碎了。冰箱冷藏庫的門開著一半，最慘烈的是微波爐竟然從冰箱上狠狠地摔下來。好喜歡的微波爐摔到側面的金屬板都翹開變形，恐怕也壞了。可是，它的電線仍插在上方的插座上，緊緊的拉著，好像臨死前仍不捨的想抓住什麼。那畫面在後來的幾天總令我聯想到災區的罹難者，不免加倍心傷。

秉持著創造空間就是要向上發展，那些堆在微波爐上的東西不用說也摔成一片。至於曾經在專欄裡寫過，洗衣機上面利用伸縮桿所架設出來的置物空間，瓶瓶罐罐都隨著層架的垮台而墜落下來。但，奇怪的是，架在兩面牆壁間的那根伸縮桿卻不動如山。可見伸縮桿是沒問題的，就是我堆了太多東西。

其實本來就不應該忘記，所有的置物都該將地震的因素考慮進去。可是，就算是記得了，面對如此無可遁逃的災害，又真能防範些什麼呢？地震後失眠的那一夜，我沒有試圖想要找出答案。餘震中，我靜靜的整理凌亂的家，等待一個未知的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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