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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祕花園】〈往日情懷〉初戀的那匹馬 一去不復返

2022/02/22 05:30

圖/棉花糖

文/泝洄

讀到一句話,初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我的初戀不怎麼慌,卻也恰巧有匹馬,一匹鐵馬。

猶如最通俗的校園小說,文學院的女孩下了課,跑向男孩的腳踏車,雀躍地將最靚麗的年華,落在略帶鐵鏽味的後座上──學生時代的初戀,就像腳踏車的後座,一望既知的陽春,可也就像腳踏車的後座,空前且絕後的位置,使一切都獨特了起來。尤其當女友快遲到時,男孩加速踩起踏板趕往教室,後座上的她,抱著他緊繃有力的腰,彷彿擁著二十一世紀的唐吉軻德。

那樣的英勇、天真,只屬於她一人。

雖然,也像書中那般,注定是要失落的。

和男孩之間最浪漫的事,是花力氣講過很多的話。那是後來的我,對待情感再不復的鋪張。儘管張愛玲說,戀愛著的女人向來是喜歡聽的,但反正我不是張愛玲,初戀裡的每個人,都只是初戀的自己。那些年,新生南路的麥當勞,充斥我的喋喋不休;台一的花生牛奶冰,也多半消融在我的話中。若再騎得更遠些,大安森林公園的草地上,與男孩經常一人一圈光影,聽著風吹林梢的窸窣、看著打槌球的長輩,伸直雙腳暢談無限可能的青春。鐵馬溫順地鎖在園外,像匹忠實的座騎,守護著陽光正好的愛情。

對男孩的印象,始終是寧靜的──騎車時的後背是寧靜的、傾聽時的神情是寧靜的,甚至到最後,我倆因規劃不同決定分開時,他亦是寧靜的。我與他的愛情,缺乏轟轟烈烈的戲劇性,但或許是那股隨時光醞釀出的遺憾,如今想起,他的沒有聲音,竟也成了一種主旋律。

我想,就像那首歌唱的吧:「可是呀只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只有你才能了解我要的夢從來不大。」初戀的難忘,是因為兩人曾在腳踏車上狼狽淋過同一場雨,是曾坐在一起大剌剌分享最魯莽的傻話,是曾約定好替彼此實現那微小卻真摯的夢想。

更是因為我們都知道,後來的你和我,再也無法跨上那匹馬,一起回到最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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