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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焦桐／糟老頭
◎焦桐
◎焦桐
．
迴紋針掉落，交通罰單
散了一地，找不到
敬老卡，錢包，眼鏡和
鑰匙。走進臥房突然
忘記要做什麼？找圍巾？
慢性病處方箋？
老朋友的訃聞？
．
我的記憶他媽的需要輸氧。
健保卡的照片模糊了，像
肥皂泡，除了領帶
都變成了虛線……
才幾週沒洗澡，身體的
氣味像玻璃碎片。洗澡
傷元氣，不如繼續泡在酒精裡。
．
昨夜忘了吃安眠藥，今晨披上
歇斯底里的外套，騎腳踏車
上高速公路，還一直
想要靠近你。還看見
穿夾腳拖主持自己的婚禮，
寒冷從靜脈進入
生活，總是他媽的跌跌撞撞。
．
像那條癩痢狗回到洞穴
舔傷。不修邊幅的社交語
是一堵牆，鏽跡斑斑的
鐵窗。白內障的眼睛看見
女修道院圍牆內，晾著奶罩
絲綢內褲，風一陣一陣亂亂吹
晾衣繩上的康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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