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祕花園．異想故事館】 鳥卦

鳥卦

文／森繪

下班返家要通往捷運站的路口，行人等候號誌的秒數總是特別長。而在後方捷運行駛的軌道下，每逢路燈亮起，就會搖身變為小市集。一天返家途中，我趁著等號誌的空擋，拖著腳步穿梭在攤販中。接著，目光倏然被一顆綻放著鮮紅光芒、上頭揮毫著「占卜」的燈籠吸引。

在我凝視寫有價位的木板時，穿著中式酒紅背心、掛著單邊鏡片的阿姨，以沈穩嗓音對我說：「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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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工作了一整天，身心靈疲累之際，對於這種既磁性又悅耳的聲音，究竟誰能抵擋呢？我像著了魔般，乖乖往竹椅上坐。

「妳看起來有心煩事，想要占卜甚麼？」阿姨將一杯茶推向我。

「嗯……」糟糕，我迅速往價目表一瞥，選了最便宜的鳥卦。

我照指示寫下姓名，並對籠中的文鳥說出生年月日及想問的事。阿姨凝視著白文鳥啄出的三張牌，一會兒才抬頭正視我。

「妳一直……都在過別人的生活吧？」

我倒抽一口氣。

「尤其是這張，兩個人面對面拿著刀。看得出來右邊比較占上風，抑制左邊的動作，對不對？」「再來這張，兩人幾乎重疊在一起，分不出誰是誰。」算命仙連珠砲似提點重點後，語重心長地告訴我：「妳的出生不是上天給的，好在命格很硬。記住，這條命是妳的，人生當然也是妳的。好好想想吧！」

這樣啊，這個人生是我的。

回到家，我脫下姐姐的連身裙，將一頭長髮剪成原本的樣子，沾著卸妝水的棉片，也一點一滴把鏡中和姐姐相似的面容拭去。

「對不起，姐姐，我只是不想忘記妳。」

我向照片中的長髮女子道歉，但她只是一直笑著，始終沒有回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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