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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王丹專欄】毒舌但可愛的一個老頭
◎王丹
◎王丹
有的時候，你真的很難不迷信。獲得盛譽的電視劇《王冠》，詳細回顧和描寫了伊莉莎白二世時期的英國王室生活，當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也曾經閃過一絲念頭：「這不是蓋棺論定嗎？」結果，前不久，女王的丈夫，年近百歲的菲利浦親王就去世了。對於那部電視劇中的王室形象，據說王室本身相當有意見，但是如果你現在結合菲利浦親王的逸聞趣事再看一遍的話，會同意，這部電視劇為我們留下了親王的鮮活的形象：叛逆，有原則，幽默但有時候毒舌，充滿對生活的熱愛，總之，這是一個相當可愛的老頭。當然，也很風流。
在英國王室生活，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黛安娜王妃和現在的梅根王妃就是顯例。但菲利浦親王就像王室的一根巨大的支柱，在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中屹立不動，支撐了王室的形象和地位。要在自由，驕傲，個性的尊嚴和王室規矩以及女王的光采之間有所平衡，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菲利浦親王儘管有過種種爭議，但最終也還是做到了。英國王室一向注重親民，這一點，沒有誰比菲利浦親王更有成就，這都是因為他那些鮮明的個性。
這是一個有趣且可愛的老頭。他不僅酷愛飛機駕駛，而且喜歡在枯燥中培養一些生機。即使是戰場，他也希望不是只有血汗。1963年，他為巴基斯坦軍隊設立了一個「風笛」獎，看誰能演奏得更好。二戰期間，他遇到一個士兵，這個士兵開玩笑說，他在等著別人死去，這樣他就能得到晉升。菲利普親王毫不做作地回答說：「我也一樣。」眾所周知，他喜歡板球比賽，而且本身也是一個相當專業的板球票友。有一次，在皇家賽馬會上，他曾經把一台收音機藏在禮帽裡，就是為了能夠收聽板球比賽。有關他的幽默，我覺得最精采的一個，就是據說在一次關於人造纖維的會議上，他撫摸著自己的禿頭說：「我自己並不擅長製造人造纖維……」
當然，有時候他的幽默會被認為是毒舌。例如1969年，在聽過演唱家Tom Jones的表演後，親王竟然當面問他：「你是用什麼漱口的？鵝卵石嗎？」這就不僅是毒舌，而且相當地白目了。可是，英國人的幽默，有的時候就是用毒舌的方式呈現的。在一次王室訪問中，一位女士告訴他，她已經一○四歲。菲利浦親王說：「我不信，女人總是把自己說年輕十歲。」這聽起來很白目，但仔細琢磨一下句中的含義，這其實也是一種很高級的婉轉的奉承。在加冕禮當天，他問女王：「你從哪裡買到這頂帽子？」他還有過一句名言：「如果你看到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打開車門，那就是兩種情況之一：要麼這是個新的女朋友，要麼這是一輛新車。」我覺得很有道理。
菲利浦親王的叛逆個性也是有名的。《王冠》中的一段，就是根據事實改編：他曾經和好友去外面喝酒，結果回來的時候，王宮已經關門上鎖，他乾脆就爬過大門。1953年，在首相邱吉爾的強烈反對下，他堅持讓電視轉播了妻子的加冕典禮，成就了一次「史上第一」。有一次，親王被問到如何應付社交活動的時候，他回答說：「我從不錯過任何上廁所的機會。」對繁瑣的禮儀的厭惡毫不掩飾。
英國王室因為歷史和傳統，備受外界關注。在他們身上，寄託了外界很多的好奇和期待。我只能說，菲利浦親王沒有讓大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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