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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家庭plus】〈身口意三業〉狼和鹿的選擇題
圖／陳佳蕙
文／呂政達
依照正史，鬼谷子只出現在《史記》和《東周列國誌》等少數記載裡，但來自中國的電視劇《謀聖鬼谷子》卻鋪陳出一部充滿國和國的鬥爭、人與人的競爭、三角戀愛習題的劇情，現代意味濃厚。
電視劇的舞台，當然就是戰國七雄，當時周天朝已經衰微，象徵權力的飛龍化石還高掛在周皇宮，諸侯競相當霸王。但是，這不是「成王敗寇」的實力法則，卻拍成一則以古喻今的寓言，主題就叫做「你如何選擇？」
現代人能遇到的選擇是很複雜的，比如說光明和黑暗，你當然說要選擇光明，但如果選擇了黑暗比較符合你的利益，你又會怎樣選擇呢？選擇當一頭廝殺成性的狼，還是當一隻愛好和平的鹿？如果，當你覺得在職場或互相傾軋的社會裡，當一隻隨時豎起尖刺的刺蝟或是野狼，會更能生存下去，你會怎樣選擇呢？
電視劇裡，那日後成為鬼谷子的王禪選擇的，是一條有如美國詩人佛斯特所寫的「較少人走上的路」，他可以選擇成為一國宰相，享盡榮華富貴，卻選擇了變法圖強，廢除奴隸制度，得罪了當時的皇親貴族，展開一場腥風血雨。我不知歷史中真有如此的記載，但我因而聯想起了在枯樹下阻止琉璃王侵略迦毘羅衛城的釋迦牟尼，這個城裡的居民都是釋迦族，也是釋迦牟尼的族人，如此過了三次，到了第四次，琉璃王仍然發兵來攻，釋迦牟尼感歎，昔日的業力仍不可阻擋，釋迦族因而遭殺害屠城。在枯樹下靜坐的釋迦牟尼說：「眾生有七件事無法迴避，生、老、病、死、罪、福和因緣。」
當時還傳下一個故事，佛陀的弟子目犍連尊者要救釋迦族人，將一部分人藏在缽中放置在虛空，但缽中之人仍然難逃劫數。釋迦牟尼說那是前世殺魚的果報，並說偈言：「非空非海中，非隱山石間，莫能於此處，避免宿惡殃。眾生有苦惱，不得免老死，唯有仁智者，不念人非惡。」
這個典故出自《法句譬喻經》，我想可以當做因緣果報的故事來讀。再對照我們觀看這些古代群雄競逐的電視劇，那些遠古的因果都可以放下了，但即使進到電子網路的現代，國家和國家、家族和家族之間，或者在家庭裡發生的恩怨情仇，不都是愛欲染著惹的禍嗎？許多家族間的怨，早就年代久遠到微不足道了，但業報的力量仍然遠遠地追過來。
每個人生來，就糾纏在業報的天羅地網中。這是《謀聖鬼谷子》這齣電視劇的感歎，想來，在枯樹下靜坐的釋迦牟尼，也如此動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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