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浴缸來信】郭鑒予／斑蚊

◎郭鑒予

文．圖◎郭鑒予

眼前飄浮著的斑蚊雖不嗡嗡作響，卻黏附在眼底，吸吮著疑似存放過期的淚液。迴向注入迷樣物質，讓人在深夜也無法闔眼。

試著轉動眼球放鬆，逆時鐘接續順時鐘，然後用力眨兩次眼睛，在時間軸裡留下記號。睜開發澀的雙眼，斑蚊依舊逗留在原地，沒有消失。那絕不像是撒嬌的貓盤踞在鍵盤上，只為搶占主人的目光那般討人喜歡。更近似於一隻學壞嘴的鸚鵡，重複著惱人的音節，攪亂了耳膜感受到的所有美好。斑蚊盤旋在視野上空，我無可奈何地搖頭，它們也跟著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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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善感，擅長用影子詮釋。書裡所及文字或者電影台詞，都能引發心裡的小小波瀾。某次三小時的飛航時間，剛好塞得下一部電影的長度，用前座背椅鑲著的小小螢幕，選了電影《三月的獅子》陪伴。講述一名少年棋士在追求棋藝的路上，觸碰到的溫暖與殘酷。畫面的解析度很糟，音響效果也不能強求，卻一邊看一邊默默流淚。在平靜的哭泣裡深沉地共鳴。是不是像你送我的那本《比霧更深的地方》，張惠菁在序裡說的那樣：「那時我不太害怕孤單。如果你覺得自己還在往前走，孤獨就不可怕。」就這樣走到了太遠的地方。逐漸貧瘠了淚腺，或許不是斑蚊的錯，它們跟我一樣擱淺在不願意的焦距之中。

想起了多年前在愛丁堡一起走著的友人對我說：「就快過了還可以被稱為是小天才的年紀了喔。」

生活是薄的，也不像你，我一點線索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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