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林芳騰／呼吸台灣

◎林芳騰

◎林芳騰

每隔一些時候

我就得上到海拔三千公尺的高山走一趟

就像鯨魚

每隔一段時間也必須浮出海面呼吸一樣

而比起本來是很美麗的呼吸

卻遭最不美麗殺機的鯨魚

顯然我的危險是自己找來的

我根本可以不必像鯨魚一樣地冒險

或者我可以學其他魚類用鰓呼吸

然而就像鯨魚生活在海裡卻必須浮出海面呼吸一樣地可笑

我也用肺呼吸

但是三千公尺以下的台灣

我卻呼吸不到我的空氣

其實

愈高的山

空氣反而愈稀薄

尤其三千海拔的高山

大氣壓力很低

往往只剩下一種叫真誠的感動可供喘息

尤其是在主峰

有時更可能只殘存一點點的真情可供患難

而其實我大可和其他人一樣不仁不義地用肺呼吸

請繼續往下閱讀...

然後呼來喚去地終其一生

不必困難地呼吸三千公尺海拔的高山

然而

或許是因為海拔三千公尺以下的台灣

曾經也是海洋

所以我必須浮出海面

必須隔一段時間浮出高於海平面三千公尺以上的高山

就像鯨魚無法像魚類用鰓呼吸必須浮出海面一樣

或者也是

三千公尺以上的高山才有我的夢想

我的夢

不在海拔三千公尺以下的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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