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佐藤春夫／秋刀魚之歌 譯◎林水福

◎佐藤春夫

◎佐藤春夫 譯◎林水福

啊、哀――

秋風呀

如果有情請傳個話哪

就說：有一男子

今天晚餐 獨自

吃秋刀魚

陷入沉思。

．

秋刀魚、秋刀魚

滴上幾滴青橘子汁吃秋刀魚

是那男子家鄉的習慣。

女人覺得那習慣奇怪又懷念

不知多少次晚餐時摘了青橘。

哀啊、快被拋棄的人妻與

被妻子背叛的男子共進晚餐，

父愛淺薄的女孩

拿著小筷子猶豫著要不要

對不是父親的男子說：給我秋刀魚的內臟好嗎？

．

哀……啊

秋風呀

請你注意看

這世上不常見的團圓。

秋風呀

請務必見證

那短暫的團圓不是夢。

．

啊

秋風呀

如果有情請傳個話吧！

傳給失去丈夫的妻子與

失去父親的幼兒哪！

就說：有一個男子

今天晚餐 獨自

吃秋刀魚

流淚。

．

秋刀魚、秋刀魚

是秋刀魚苦？還是鹽巴鹹？

滴上幾滴熱淚

吃秋刀魚是哪個村子的習慣？

啊

我真想問看看、有趣哪！

佐藤春夫（Sato Haruo，1892-1964）是小說家也是詩人。1953年以《定本佐藤春夫全詩集》獲第四屆讀賣文學獎，可見佐藤詩方面受肯定之一斑。發表過《殉情詩集》、《我的一九二二年》、《車塵集》、《魔女》、《閒談半日》、《小園歌》、《東天紅》、《玉笛譜》等眾多詩集。其實，這首〈秋刀魚之歌〉即足以讓佐藤春夫在日本詩史留名，永垂不朽。

請繼續往下閱讀...

這首詩最初發表於《人間》（1921年11月）並無第三小節，第四小節除了開頭有「經過一年秋天到了」，字句有小幅度差異，營造故事性的意圖更為明顯。

這首詩的背景與谷崎潤一郎有密切關係。

谷崎潤一郎二十九歲時為1915年，與石川千代結婚。千代貌美、賢淑，周遭人視為「理想女性」；然與谷崎感情不睦，遭到冷淡。千代曾經問谷崎：「我究竟哪裡不好？」問題出在谷崎個性！

谷崎風流成性，二十一歲時與寄宿家庭北村的女僕戀愛，被發現後被逐出北村家。後來，發表〈刺青〉、〈麒麟〉、〈幫間〉、〈祕密〉、〈惡魔〉等小說，受永井荷風激賞，在《三田文學》發表〈谷崎潤一郎氏的作品〉奠定谷崎在文壇的地位。文壇名氣與時俱增。

1917年三月谷崎從神奈川縣遷居東京本鄉區（今之文京區）曙町，與住在附近駒込神明町的佐藤春夫開始親密交往。同年十二月谷崎搬到神奈川縣小田原市。千代的妹妹聖子（Seiko），個性開朗活潑，熱情奔放。谷崎不愛妻子，卻愛上小姨子聖子，兩人同進同出，亦不避千代眼光。（《痴人之愛》主角即以聖子為模特兒。）

那時，谷崎除了小說，亦向電影及其他相關領域擴展，且交遊廣闊，常不在家。這時節佐藤春夫造訪谷崎家，不見主人潤一郎，只見千代夫人眉頭深鎖，獨守空閨。千代告知原由，佐藤深為同情。造訪次數一多，佐藤對千代的感情從同情逐漸轉為愛情。

谷崎有意娶聖子，聖子也答應了。而佐藤與千代之間的感情，谷崎似乎也察覺到了。因此，谷崎主動提出要佐藤娶千代。佐藤自是滿心歡喜，馬上答應。然而，事與願違，後來聖子改變心意，不願意嫁給谷崎。谷崎不願落得兩空――沒了夫人又娶不到小姨子，因此對佐藤的承諾也毀約了，佐藤一氣之下跟谷崎絕交。那是1921年3月的事。

大約1920年前後佐藤春夫因與同居的女友米谷香代子感情不睦，又和谷崎潤一郎的妻子千代的感情糾葛，患了嚴重的神經衰弱症，回到和歌山縣新宮市。在故鄉養病期間巧遇中學時代友人，在高雄行醫的東熙市（1893-1945），應其邀請決定「自我放逐」到台灣、福建旅行。因此才有後來〈霧社〉、《女誡扇綺譚》等與台灣有關的作品誕生。

〈秋刀魚之歌〉發表於1921年11月的《人間》雜誌，是以這樣的背景寫成的。詩中「快被拋棄的人妻」指的是千代，而「被妻子背叛的男子」指的是佐藤春夫自己。女孩則是谷崎與千代生的鮎子。●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