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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吾輩與貓】 ◎楊佳嫻/貓下身

2019/10/14 05:30

◎楊佳嫻

◎楊佳嫻

周作人〈上下身〉一文提倡把被道德觀割裂的上身與下身,重新視為一體,沒有本末尊卑淨汙之分。貓體渾然,任何愛貓人總是愛整個的貓,沒有愛上半身不愛下半身的道理。但我現在要談的就是貓的下半身。

吾家大貓擁有一條長尾巴,完美強勁,條紋漸層,靠近尾端時沒入黑色,拍打所有能拍打的,表達它對這個世界的不屑;吾家小貓則為閃電尾,不能像大貓那樣使起來圓轉如意,有限幅度裡仍盡量表現心情。因此,大貓的長尾巴似乎對小貓來說乃新奇之物,時時看到牠環繞著那條異物,左右騰躍,又捉又咬。昨日在國家地理頻道網站上,看見幼河馬汆游泥水,想和老鱷魚尾巴嬉戲的影片,鱷魚煩不勝煩,真想叫大貓一起來看,一定心有戚戚。

再者,吾家二貓均為公貓,時間差不多了,就得送到獸醫那裡。尤其大貓,大概七、八個月大,獸醫觀覽其下身,忍不住讚歎:「長得好啊。」蛋長得好,最後也是身外物。公貓絕育手術傷口小,恢復得快,不到三天就奔前奔後,渾然不知自己已變成性別曖昧之貓。

最後,養貓人不可能不注意砂盆及其內容物。養貓大業伊始,不知道該買哪一款貓砂,上網認真做功課,貓友們詳細解說,無所不至,有如用功派文學系學生交來的文本細讀作業。既然和排泄有關,就不只貓砂,也會牽涉到食物,從飲食到排泄,仔細審視貓的健康。(後方傳來沙沙聲,天呀是大貓在蹲廁所,牠閣下雖擁有曠世美形但上完從不撥沙,金玉其外,其實是個噁男)為了佐證,不少文章都會附上自家貓排泄物的實況,且貓友會以激動帶水光的口吻描述:探頭往貓砂盆一看,啊,凝結完好、顏色恰當、不散不軟──近乎鑑賞家了。●

【吾輩與貓】隔週週一見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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