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倒，歷史不朽─柏林圍牆遊記

伯恩瑙大街上殘留的柏林圍牆。

撰文‧攝影／謝純淳

由2,711個混凝土塊組成的歐洲被害猶太人紀念碑。

編按：1989年11月9日，對德國人來說，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歷史性日子，當天柏林圍牆倒塌，原本分隔的兩個世界終於合而為一；今年，是柏林圍牆開放30週年，當地也將熱烈舉辦各種慶祝活動。

觀光客可在柏林圍牆紀念館內觀看紀錄片。

歷史，從來就是一面鏡子，讓人得以鑑往思來，只可惜，人類的欲望和健忘，常常讓慘痛歷史只流於史書記載，而無法成為警世之鐘。回首58年前高築的柏林圍牆史蹟，祈願世人都能記取這個歷史教訓，珍惜民主社會中得來不易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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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吻〉畫作。

當我們聽到「柏林」，很自然地在腦中就浮現了「柏林圍牆」（Berliner Mauer），沒錯，來到柏林旅行，除了地標建築：布蘭登堡門、柏林大教堂外，柏林圍牆更是旅人重要的景點。大家在旅遊資訊介紹上看到的柏林圍牆，大都是牆面上畫滿了鮮豔色彩塗鴉，如今已改造成裝置藝術的柏林圍牆──東邊畫廊（East Side Gallery）。除了東邊畫廊外，如果想了解柏林圍牆建成始末，那就不能錯過柏林圍牆遺址紀念公園（Gedenkstatte Berliner Mauer），裡頭保存了伯恩瑙大街（Bernauer Straße）這一段的圍牆結構及當時的守衛瞭望台，能看到牆上殘存的彈孔，還能從牆與牆的縫隙想像著：當年從縫中能窺見什麼呢？

全長1.3公里的柏林圍牆「東邊畫廊」。

1961年8月13日 柏林圍牆高築

柏林圍牆遺址紀念公園一景。

二次世界大戰後，原德國首都柏林被分割為東柏林與西柏林，在柏林圍牆尚未修建之前，成千上萬的東德年輕人經由西柏林逃離蘇聯占領區，如此一來流失了不少知識份子及勞動力，這可是足以讓東德經濟崩潰。除此之外，更有大量波蘭人、捷克斯洛伐克人也把柏林視為通往西方的跳板。

重建後的教堂，裡頭流洩著莊嚴肅穆的氣氛。

於是，1961年8月13日在東德政府命令下，以鐵絲網和磚石、混凝土環繞著西柏林邊境，修築起一條將其與西德領土分割開來的高牆。往後甚至加上瞭望塔、壕溝，全長約168公里的柏林圍牆沿途架設起檢查哨，從此，柏林圍牆建了起來，它擔任起德國分裂期間，東德政府為了防止東柏林居民逃往西柏林的任務。

走在高高的水泥柱裡，宛如置身墓園內。

尚未修築柏林圍牆前，有將近260萬人經由西柏林逃離共產統治的世界，爾後雖然有了柏林圍牆，但直到圍牆倒下的這28年間，共有5,000多人試圖翻越圍牆，他們挖掘地道、利用熱氣球、躲在車底，用盡方法想要投入自由的懷抱，可惜大多以失敗告終，很多人因而賠上性命。其中，光是被槍殺而身亡在這4公尺高混凝土牆上的就有130人，在柏林圍牆遺址紀念公園裡，可以看到紀念碑牆上一張張的照片，記錄著每一個為自由而犧牲的人。

數個銅磚一起被鋪在公寓大門口。

柏林圍牆紀念館 每張照片藏著故事

柏林圍牆紀念館外觀。

柏林圍牆紀念公園旁的紀念館內，一張張照片更訴說著柏林圍牆的故事，每張照片的悲歡離合都讓人心碎，時隔這麼久仍觸動人心。看著一對居住在西柏林的新人，他們的父母卻被柏林圍牆分隔在東柏林無法參加婚禮，只能站在陽台上對著東柏林，遙望著希望能得到雙親的祝福。也有人高舉著襁褓中的幼兒，希望牆那邊的親人可以再看一眼手中的幼子；可這因為柏林圍牆而分離的家人，最終也只能隔著水泥磚牆和帶刺的鐵絲網，從遠處遙遙相望，再也無法擁抱了，親人雖近在眼前，卻也形同遠在天邊。

柏林圍牆紀念館展示了包括歷史資料、圖像、影片及錄音內容，也販售紀念品和書籍，爬上5樓觀景台，更可深入了解柏林過去的邊界。紀念館位於西柏林，對街的瞭望塔、混凝土牆、兩邊的開放地帶及阻擋車輛的壕溝、遠處的柏林塔，都是屬於東柏林，很難想像如今是那麼繁榮熱鬧的東柏林，在60年代卻是關著民主與自由的監獄。

柏林圍牆紀念公園內的草地上原來有座建於1894年的教堂，當年因地處於東西柏林的交界處，柏林圍牆隔離時期被東德給炸毀了。如今新教堂The Chapel of Reconciliation在2000年舊地重建，木柵排列的教堂外觀有著不顯眼的十字架，走進教堂裡，粗糙的水泥牆築成的圓形內部，無任何華麗裝飾的外表，卻頓時讓心找到寧靜。

無字的控訴 歐洲被害猶太人紀念碑

在柏林市中心布蘭登堡附近有著由2,711個灰色混凝土塊組成、上頭無任何文字書寫的紀念碑。這座紀念碑也被稱為「歐洲被害猶太人紀念碑」，是為了紀念大屠殺中死於納粹手中的600萬猶太人。這個紀念碑景點日夜開放，遊客可在裡面自由行走，當你穿行在這些高高低低的石柱且只能容納一個人行走的空間中，就像進入到一座迷宮般失去方向，心裡感到孤獨寂寞；更像處在墳場中，舉頭看到的一塊塊冰冷石柱，宛如墓碑般讓人心情為之沉重，甚至被壓迫到喘不過氣來！

東邊畫廊 另一種藝術創作

柏林圍牆開放後，拆除的牆面有些分散於全球的博物館或政府機構，剩下來的磚塊據說也都被拿去鋪馬路了，如今除了伯恩瑙大街外，遺址僅存最長的一段是1.3公里的柏林圍牆──東邊畫廊。這座原本沒有生命的圍牆，經過來自世界各國的藝術家發揮創意設計後，成為了拜訪柏林必遊的觀光景點。

畫作大多於1990年所繪，但經年累月的風吹雨打，顏料褪色斑駁，再加上遊客在上面寫字、塗鴉、簽名，於是在2009年柏林圍牆倒塌20週年，柏林又邀請了藝術家對原有的圍牆畫作進行修補或重新繪製，如今我們看到的已是重新繪製的新畫了。但不用擔心，其中有著蘇聯總書記布里茲涅夫和東德領導人何內克那令人印象深刻一吻的畫作，也由莫斯科藝術家迪米特里‧弗魯貝爾重新繪整，這幅〈兄弟之吻〉是每個到訪的旅人都會駐足的喔！

揪心絆腳石 連結往日回憶

行走在柏林住宅區或是商業區的人行道上，如果夠細心，一定會發現人行道上一塊塊大理石組成的鋪路石，怎麼偶爾會出現一、兩塊「銅磚」呢？而且位置都在商店的門前，或是住宅公寓大門口前的走道上，有時一塊、有時幾塊不等。它們鑲進人行道的路磚裡，只露出黃色的銅片，上面刻印著人名，顯示出此人曾在此地工作或生活，另外還有出生日期、被逮捕移送哪個集中營或死亡日期。

這些面積只有10x10公分的銅磚又叫「Stolpersteine」，意思是絆腳石，是由德國的藝術家岡特德姆尼希發起的，目的是為了紀念在納粹政府期間被殺害的人，這當中除了猶太人、吉普賽人，也有同性戀者、精神障礙或肢體殘疾者。

目前，已經有將近6萬塊絆腳石被鋪設在德國和歐洲各國。這小小的銅磚紀念碑，當我駐足讀著上面的資料時，總會聯想起這些人當時是多麼地恐懼與不安！希望就如同孩子問正在鋪絆腳石的藝術家説：「這絆腳石會不會真的絆了我們的腳？」時，藝術家的回答：「不會的，孩子，但希望它能絆住我們的心。」

〈旅遊資訊〉

◆航班：可搭中華、長榮航空前往歐洲各大城巿，再轉歐洲內陸航線至柏林。

◆簽證：德國免簽證。

◆時差：比台灣慢7小時、夏令時間慢6小時。

◆匯率：1歐元約換新台幣34.38元。

◆相關資訊洽詢：

1.德國在台協會https://taipei.diplo.de/tw-zh-tw/themen/-/2006902

2.德國情報https://www.deutschland.d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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