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李進文／台灣獼猴馬克白

◎李進文

◎李進文

一群獼猴於樹叢跳來跳去，像在空中編織刺繡，瞬間又集體蹦至一巨型岩石背後悄無聲息、並單單露出了獨角獸的大犄角。

我對岩石的背後感到好奇，慢慢挪近，這時犄角上停駐一隻黑鳳蝶，岩石有純潔的花，花瓣底下一條毒蛇潛伏……我慢慢挪近、挪近，拿出我的手機，拍下犄角和黑鳳蝶，以及白花和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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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簡短悅耳的各式獼猴嗚嗚吱吱聲響起，獼猴們從岩石背後蹦出，橫排在我跟前，最前面的那隻母獼猴手中拿著犄角道具，我忍不住問，「你們在做什麼呢？」「嗚吱（彩排）！」「要演戲？」「嗚嗚嗚（對對對）！」「劇目是？」「吱吱嗚（馬克白）。」

後來我搞懂了，獼猴是想邀請我飾演馬克白。「那我的台詞呢？」「嗚、吱吱嗚嗚嗚……」「哭？要我一直哭哭就好？」獼猴急著搖頭表示不是、不是！忽然獼猴集體以模糊的「擬人聲」大喊：「明天，明天，吱吱再一個明天。嗚嗚一天接著一天地躡腳前進，直到最後一秒鐘的時間；啊啊嗚我們的昨天，不過替傻子們照亮了吱吱嗚嗚的路……」

「噢我懂了～～要我念這句獨白是吧，但劇情跟莎士比亞寫的一樣嗎？還是有改編？」「嗚嗚吱吱（獼猴一大串嗚嗚吱吱……以下略，大意是獼猴們偽裝成移動的樹林前進並攻擊，馬克白被軟首，首級將血淋淋掛在犄角上──『掛在犄角上』這結尾是獼猴新編的。）」

我轉身嗚嗚嗚吱吱吱誇張地立刻試演了起來，獼猴們咧嘴露齒，被我的政治動作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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