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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王丹專欄】台灣藝人為什麼紛紛往中國跑？
◎王丹
◎王丹
在台灣的藝人紛紛朝向中國市場發展，占據了很多中國演藝活動的舞台的今天，《風傳媒》最近發表了一篇發人深省的文章〈拒絕人民幣的男人〉，介紹陳昇的堅持。
眾所周知，陳昇（我們都叫他昇哥）是台灣少數不會特意迴避政治議題，而且支持自由民主體制，並因此而被中國市場封殺的藝人。他的很多歌都成為中國的禁歌，遭各大影音平台下架，百度貼吧也少見他的作品。2016年他甚至被中國文化部列入黑名單。
但是昇哥從來沒有因此而退讓過。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他很跩地表示：「我把中國市場封殺了，我最臭屁的地方就是把台灣市場做得很大，我不缺錢，你就拿我沒轍了，台灣內需就夠了。」昇哥這樣講絕不是說大話，正如媒體報導的：「1988年發行第一張個人專輯以來，他已經打造無數經典，甚至連續二十三年開跨年演唱會，放眼歌壇，連五月天都沒有這種紀錄。」這，正是陳昇可以不甩中國市場的誘惑的地方。這裡我還要補充一句，即使陳昇對中國的抵制情緒遠近聞名，但是他在很多中國歌迷的心中，仍然是偶像，他的那些經典情歌，仍舊是中國KTV中的點播熱點。這，告訴了我們，實力型的歌手，藝術生命是強勁到國家力量都無法壓制的。
台灣很多藝人現在爭相去中國發展，理由很簡單，就是那裡的市場大。他們，和他們的經紀公司，不是不知道去中國發展會面對的屈辱，尤其是在藝術題材上的種種限制，更不要說從政府到業界黑勢力對他們的種種羞辱和盤剝。這些，基於顏面，我想他們也不會多說，但是只要了解中國社會現狀的人，大概也不難想像。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家還是爭先恐後地往中國跑，主要的原因當然是為了賺錢，至少他們口頭上是這麼表示的。
坦率講，賺錢這件事完全無可厚非。就算陳昇，也不會不想賺錢。既然是為了賺錢，也就不能用高道德標準要求，因此為了賺錢，去做一些政治上的配合，我都可以理解。只是，也許問題還有另一個側面：這些往中國跑的藝人，他們真的僅僅是因為賺錢嗎？昇哥是個很好的例子，說明只要自己的作品夠好，是不必要向市場，更不必要向專制低頭的。說到底，大家可以想想看，那些為了所謂的「市場」而跑去中國大陸「發大財」的藝人中，大部分人，其實是已經江郎才盡。
台灣市場很小，如果你無法在藝術上突破自己，如果你無法創造經典的作品來維繫自己的影響力，在台灣這麼小的市場是很容易被看破手腳，然後淪為二線藝人，然後無人問津的。相反，中國的市場確實夠大，大到就算是你在一個地方混不下去，一個月去一個省分，一年下來也可以保持一定程度歌迷的熱度。這就導致某些其實水平有限的藝人，儘管一時有過令人驚豔的作品，但無法延續自己的創作力的時候，他們無法再掩飾自己的逐漸崩壞，只好到中國那麼大的市場去遮羞，去取暖，去賺錢。當我們看那些往中國跑的藝人，然後只看到他們為了賺錢的一面的時候，我們也必須想想，真正的有實力的歌手，其實是不必這麼辛苦的。
所以，看到有人為那些藝人辯護，說「他們畢竟要靠中國市場」的時候，我都有點冷笑：先問問他們為何在本地市場混不下去了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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