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伍軒宏／【和解書】 杜思妥也夫斯基

◎伍軒宏

很久以前，曾經流行「崇俄」的文學觀，並認為杜思妥也夫斯基探索「深邃的靈魂」，為「被汙辱與被損害的」發聲，屬於最高境界。由於我是膚淺的人，覺得深邃靈魂所指無非是苦難、罪惡感、信仰方面的呈現，只是文學眾多面向的一部分，獨尊杜思妥也夫斯基未免過於專斷。

所以年少時，我抗拒他。不過，既然杜氏是19世紀世界文學的巨人，我必須面對，準備要讀磚頭般厚重的耿濟之中譯，但一直無法開始。後來，轉換路徑，透過康斯坦絲‧加奈特著名英譯，才進入他的陰暗世界。

請繼續往下閱讀...

當然先讀《罪與罰》，感覺不像舊俄小說，具西歐小說的清楚架構與文字，加上主角犯罪心態容易獲得年輕讀者認同，我很快就接受這本經典。再來讀《卡拉馬助夫兄弟們》，雖然無良父親與三兄弟的設定太公式化，父權專制與弒父議題，直指俄羅斯社會核心，以及宗教審判長那段，都值得思索。重要的是，讀完《卡拉馬助夫兄弟們》，好像經歷「通過儀式」，結束一項艱鉅任務，達成和解。在那之後，即使強烈受《白痴》主題吸引，卻只開了頭，沒繼續下去。

本欄提過「喬伊斯或勞倫斯？」的選擇題。關於舊俄小說，也有類似題目，批評家史坦納的書，就叫《托爾斯泰或杜思妥也夫斯基？》。主張內／外、個人／集體、心理／歷史需要辯證融合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盧卡奇，站在托爾斯泰那邊。納博科夫批評杜氏受通俗文類影響，情節強人物弱。我不認為那是缺點，但也同意托爾斯泰是比較好的作家。

可是，儘管手法與技巧不算頂尖，杜思妥也夫斯基洞察力驚人。存在主義當紅之時，他被視為先行者。只要看《地下室手記》模式，如何被卡夫卡、卡繆、史柯西斯等運用，就可知他內力。喜不喜歡他作品，已經不重要。●

■【和解書】隔週週一見刊。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