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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小時代的日常就是時尚 故宮特展成文青指南
〔記者凌美雪／台北報導〕故宮北院推出全新特展「小時代的日常──一個17世紀的生活提案」，以明代蘇州文徵明曾孫文震亨的交遊、收藏與著作《長物志》為本，還在展場模擬設置了「明代書齋情境區」，讓人一窺古代文藝世家的生活品味。
故宮「小時代的日常」特展。（記者凌美雪攝）
文震亨出身自明代蘇州極具影響力的文藝世家，自其曾祖父文徵明（1470-1559）開始，文氏一族不乏以詩文書畫名著一時。到了文震亨，儼然明代後期承繼家族藝文傳統的代表人物，他的活動範圍不限於家鄉蘇州，亦擴至四方菁英匯聚的南京、杭州等地，與眾多文人交遊結社，詩文酬唱。
展場模擬設置了「明代書齋情境區」，讓人一窺古代文人的生活品味。（記者凌美雪攝）
挾著家族豐厚的文化資本，文震亨將自己對琴棋書畫、焚香飲饌、服飾器用、造園布景的涵養見識，彙編《長物志》一書，呈現當時風雅文士對生活各層面細膩講究的態度，成為晚明文雅品味的代表指南。特展第一單元，即介紹文震亨與親友的作品與收藏，以及相當受歡迎的《長物志》之數種版本。
《長物志》中提到「古玉有山形者，有舊玉子母貓」，造型別緻可愛，但因為是骨董，值得珍藏，所以雖為可日常使用的筆架，還是偶爾取出與朋友分享即可。（記者凌美雪攝）
故宮將文震亨定位為「17世紀江南小資文青」，因此，第二單元即提出當時的「文青品味」，內容呈現與文震亨友好的收藏家們，在經濟無虞的情況下，用來彰顯卓越地位與識見眼界的器與物、書與畫等，這也是文人展現收藏家賞鑑功力的一部分。在文震亨之前，宋代趙希鵠《洞天清錄》、明代曹昭《格古要論》論器之源流，考證辨析精確；而稍早於文震亨出生的賞鑑家張應文、項元汴、屠隆等人，以及與文震亨同時期的賞鑑家們從古法中找到的古物賞玩樂趣，也在展覽中可見。
明代程大約撰之滋蘭堂原刊本。（記者凌美雪攝）
除展現品味之外，最好當然還要實用，第三單元即展示「可用之物」，如硯台、墨床、硯滴、筆洗、紙鎮、香爐還有花瓶等器物，這些可供把玩或點綴書齋的用具，展現了特定時空下獨具一格的生活態度，而帶有藏家姓名款識的文物，則反映文人雅士及收藏家們的喜好及經濟能力。「可用」與「不可用」的分野，在細微之處體現了文震亨及其友人們的知識素養和品味判斷，其中「明代書齋情境區」正是文人理想書齋的具體展現。
16世紀鑑藏家高濂認為，成化鬥彩〈葡萄紋高足杯〉（中）細緻可愛更勝宣德小杯，但文震亨卻認為「不雅」，連帶也將與之並列的白瓷細薄小杯〈甜白脫胎雙龍杯〉（左）列為不值一顧的等級。（記者凌美雪攝）
最後一個單元是「百匯聚珍」，因為明晚期的江南，市場活絡，大眾對古董及奢侈品的需求與日俱增。對鑑賞知識的渴求，也帶動了出版的發展。各類物品的鑑賞書籍，如《陽羨茗壺系》、《方、氏墨譜》等收藏品鑑書籍的出現，成為隨之發展的文化現象。
王公貴族依照自己的品味訂製器物，附庸風雅的士人追求古代圖錄載錄的三代銅器，市井作坊商舖也推出自家店號的商品。手藝卓絕的匠人名器，則成為市場競逐的標的。但真品價高難求，且具有辨識能力者少，大量迎合市場需求托古仿作的書畫作品及器物也在市場流動。
換句話說，怎麼看這個展呢？簡單就是先自我提問：當個有思想、有美感的文人，生活日常應該懂什麼？讀什麼？做什麼？才能在所處的時代彰顯自己的卓然不群？除了個人獨特品味之外，其實跟時代環境潮流也有莫大關係。比如台灣某個年代的文青，書房裡一定要有黑膠唱盤與吉他；也有人說，現在到華山文創或松山文創逛一圈，大概也可以組合出一個當代文青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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