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昀／【台北走跳】水泥森林中的娃娃屋

圖：達志影像。〔林蔚昀／自由副刊〕

某天走在街上找咖啡廳，心血來潮想去多年前的愛店娃娃屋，Google一下卻發現，它早已從敦化南路搬到辛亥路，也從咖啡廳變成娃娃專賣店了。

雖不是第一次滄海桑田，但還是有種「啊瑞凡，我們回不去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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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第一次知道娃娃屋是什麼時候，反正就是少女時代。那時我在敦化南路亂走，然後就像漢賽爾與葛麗特一樣，在森林中（不，是一排台灣欒樹下）遇到了糖果屋（不，是娃娃屋）。

對少女來說，擺滿了娃娃、有歐風（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歐洲是什麼啊）的咖啡廳，就像是慘澹升學歲月的心靈綠洲。

對喜愛的陌生事物總是會害怕，所以我過門不入多次後，才鼓起勇氣走進娃娃屋，對那些擺在架上、精緻美麗或柔軟可愛的娃娃，甚至不敢多看。

多去幾次後，好像就慢慢習慣了。我總是會在那裡點一壺椰香奶茶或水果茶，也許再多點個藍莓鬆餅。我也開始帶人去娃娃屋，包括第一個交往的男孩（我們還買了一對會唱〈You are my sunshine〉的音樂娃娃當定情禮物呢）、第一個喜歡的女孩（但是告白失敗了）。

後來我去了歐洲，發現「哇，原來歐洲不只是娃娃屋，還有奇怪的波蘭海報和英國龐克」，娃娃屋就成了美好遙遠的回憶。但還是會懷念，於是十年前剛結婚時，和丈夫又去了一次，告訴他：「這是我年輕時喜歡來的地方喔。」

十年過去，少女心就像記憶中的娃娃屋一樣一去不返。現在我去咖啡廳也不是為了憧憬，而是為了趕稿或陪小孩寫作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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