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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川俊太郎:語言屬於人類,沉默屬於宇宙

〔田原/自由副刊〕

繼《二十億光年的孤獨》、《谷川俊太郎詩選》,谷川俊太郎(Tanikawa Shuntaro,1931-)最新一冊在台問世的中文翻譯詩集是《我》。

他坦承,最初寫詩屬於「被動式寫作」,「既非立志成為詩人,也非出於對詩歌的熱愛。而是受一位朋友的影響,在他的勸誘下才開始寫詩。當時我還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唯一的愛好是組裝收音機。嚴格說,初中畢業後我的厭學情緒愈演愈烈。在大學擔任校長的父親非常擔心我的未來,說不上大學將來怎麼辦呢?所幸父親並沒有強制我去讀書,放任我的自由。那時我已悄悄寫了幾本子的詩,就拿給父親看。因為父親年輕時也寫過詩,跟志賀直哉、川端康成、三好達治等不少作家和詩人都交往頗深。父親把我寫詩的本子拿給三好達治看過後,得到了他的激賞。」於是,詩作被推薦給權威的《文學界》雜誌發表,引起注目,一舉成名。「現在回頭想一想,跟很多成名之前在同仁雜誌上發表作品相互交換閱覽的詩人相比,我的詩歌之路確實走了一個很大的捷徑。越過漫長同仁雜誌的磨練,一下子進入了商業雜誌和大眾視野。」

★並非來自肉體的孤獨

原於2007年時,由日本思潮社出版的詩集《我》,可說是谷川俊太郎晚期創作的集大成。詩集中的孤獨感和悲傷,與處女詩集《二十億光年的孤獨》遙相呼應,只是後者更加明晰地勾勒出詩人自畫像,闊達面對死亡的態度震撼人心。時隔六十餘年,處女詩集仍反覆地被重印、再版和閱讀。從這一現象來看,其作品中的孤獨感和悲傷是沒有期限的。

谷川俊太郎說:「《我》是我這些年比較在意的一本詩集。某種意義上,孤獨和悲傷成全了我做為詩人的存在。第一本詩集出版後,我開始思考自己究竟處在宇宙的何方,宇宙中的哪個位置屬於我。」比如,他當時住在東京杉並區,「杉並區在東京都之內,東京都在日本之內,日本又在亞洲之內,亞洲又在地球上,地球又迴圈在宇宙中間,宇宙又是銀河系裡的一個小點。」

「悲傷」就是在那樣的思考過程中降臨。「由於當時宇宙的直徑是二十億光年(現在已經到七十億光年了),所以就叫《二十億光年的孤獨》。」這種孤獨跟一般意義上的孤獨不同,「它並非來自於我的肉體,而是來自於自然,巨大的宇宙中依然存在這種孤獨感。孤獨和悲傷是我寫作的動力之一。真正的孤獨感不會受時代變化的影響,因為它是自然而然在宇宙之間發生的。也不會因為文明的發達、科學的進步、時代的發展、語言的進化以及世界整體的變化而改變。」

儘管,這種孤獨感帶有一定的永恆性,是人類最基本的一種情感,「但跟來自具體生活中的那種孤獨感相比,這種孤獨感其實是誕生於人類對宇宙的無力感。如果打個比方,這種孤獨感很像極光。」

★憑依女性不斷發現自我

年輕時,谷川俊太郎曾在隨筆〈沉默的周圍〉裡寫過「能夠訴說沉默的只有沉默本身」,在眾聲喧譁的此下,現代詩仍具有沉默的本質嗎?「沉默的本質可說是與資訊、饒舌泛濫的這個喧囂的時代相抗衡的、沉靜且微妙的、經過洗練的一種力量。」他說,「無論在任何時代,沉默,都是即使遠離語言也有可能存在的廣義上的詩意之源。也許亦可將之喻為禪宗中的『無』之境地。語言屬於人類,而沉默則屬於宇宙。沉默中蘊含著無限的力量。」

此外,也很好奇「女性」(母親、妻子、女兒)對他而言,又分別是怎樣的存在?「女性對我來說是生命的源泉,是給予我生存力量的自然的一部分,而且也是我最不好對付的他者。我憑依女性而不斷地發現自我、更新自我。沒有女性的生活於我是無法想像的。但我不認為婚姻制度中與女性一起生活下去是唯一的選擇。」谷川俊太郎說:「女兒應該是一種命運或宿命吧。因為女人無論是誰,都一定會是某某人的女兒。妻子可以說是一種角色,女人既可以選擇自己是否成為妻子,也可以抵抗周圍的壓力,改變妻子這個角色。而母親儘管是為了維繫種族的繁衍而存在的,但這種角色也具有可選擇的一面。假如一個女人經歷了女兒→妻子→母親這樣的階段,我也不認為這就是她的全部人生。」這與兒子→丈夫→父親的階段並非男人的全部是一個道理。「我不認為女人只有通過女兒、妻子、母親,才能保持自己的同一性。」

★與社會保持微妙距離

從年少寫詩成名後,詩歌一直伴隨著谷川俊太郎的大半人生。那麼,他又是如何看待「詩人」這個身分?「詩人首先是語言工作者。」他表示,不清楚在別的語言中,「詩人」是一種怎樣的擔當和語境,「但在現代日語中,無論是平時日常生活,或是在文學聚會上,我很少說自己是一位詩人。因為詩人這一名詞在日語中含有敬畏的意思,或者說是一種高大上的存在。」同時,日本各種職業中也沒有「詩人」這一職業,「比如,通過我的稅務師向稅務機構,或是向政府機關填寫各種證明書資料時,職業欄裡我一般都填寫『文筆業』或『敘述業』。言下之意在從事文字工作。當然,一般情況下,如果我在言說『詩人』如何如何時,這個『詩人』我是做為貶義詞來使用的。如果說某某是一位『詩人』,意味著他(她)很窮;或者說他(她)在用誰都看不懂的語言,要麼附庸風雅,要麼故作高深。」

而又是基於什麼,谷川俊太郎的詩歌很少直接觸及政治和社會?他回應,「保持一種距離感或許更能客觀和理性地認清政治和社會吧。當然更重要的,跟我是獨生子這一因素有直接關聯。因為沒有兄弟姊妹,我從小就沒養成跟別人競爭和自我競爭的意識。即使長大後步入社會,也沒產生過怎樣才能使自己更加進步這類想法。人間社會中有兩種存在――社會存在和宇宙存在;我的第一本詩集之所以取名《二十億光年的孤獨》,就是因為我是做為宇宙存在而出發的。比起直接參與政治與社會,我更願意與它們保持微妙的距離,成為宇宙存在這一角色。」

日本詩人谷川俊太郎。(田原提供)谷川俊太郎詩集《我》。(合作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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