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曾柏勛／在流動中

◎曾柏勛

◎曾柏勛

前方燈號再一次由黃成紅，腳下的油門卻始終沒沉下過；這雨的傍晚，整個進出城的車流像繁殖期來臨雌雄多條糾結的蚺蛇胴體，限囿在垂直相交的甬洞中，繁衍出無限的小蟒游向這城市的每處邊際與分歧；哪怕平時可能最寂寞的荒野，在傍晚的雨的味道誘引下，我懷疑，哪怕是貧賤如篳路柴車、富貴如大輅朱輪，是不是此刻都從俗世紅塵最末稍的血管細微處湧來，不遑多讓地占據一方它該有的小小的城區表面的領土，以車牌為標示主權的旗幟、引擎低低的吶吼是備戰的鼓聲，共同用壅塞來賁張這濛溶都會夜晚空虛的脈搏。

車流依然被遏止在欲望澎湃的這一端，而三色燈號又輪替了一次，按照節奏熟稔變換，首尾相銜，讓人完全遺忘時間的蠕行，遺忘一切輪迴都是時間，然後驚覺，其實在輪迴中時間容易遺忘。當我連等待本身都遺忘的這一刻，還想得起哪些偉大的或渺小的生命正在殂逝，而哪些嬰兒又剛從母親的懷中甦醒？在輪迴中容易遺忘的還有記憶，這一個塞車的雨夜裡的等待，難道不是上一個無奈夜晚的複製與再版，那夜從車裡望著雨落的我想著什麼？今夜我伸出沉思的手臂去抓拾，卻又搆得著什麼？

請繼續往下閱讀...

紅色燈光讓雨滴打碎瀲灩了一地，我彷彿只能見著時光正輕巧搖擺地，在片片碎紅上喋血而過，像泛濫的童謠，如瘟疫。●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