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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裴在美/電影《她們》及其喚起的回憶

2020/01/21 05:30

◎裴在美

◎裴在美

週末跟朋友去看《她們》(改編自《小婦人》)。導演葛莉塔.潔薇(Greta Gerwig,1983-)是個女生也是演員。2018看她編導的《淑女鳥》,相當不俗,印象深刻。我以為她是在伍迪.艾倫這條路數中,繼艾倫之後最具才情的美國編導。

《小婦人》這本書在我十一、二歲時便讀過。記憶最清晰的是跟母親討論書中二女兒喬(Josephine)這個腳色。《小婦人》的中譯本在母親學生時代便非常有名,想來是當時女學生必讀的作品。這本小說顯然是母親從年輕時代便喜愛的書。我記得她洋溢著激賞,談論喬的寫作熱情和追求獨立灑脫的性格,那時直覺母親跟喬的性情非常相似,後來她果然也開始嘗試寫作。

這部電影雖然是描述美國南北戰爭期間新英格蘭麻州一個家庭母親和四個女兒的平實生活,展露當時社會的保守,小鎮人的互助和諧。雖然也像珍.奧斯汀的《理性與感性》一樣,觀照待字閨中女孩的情感,以及19世紀女子婚姻在現實經濟面的重要性,卻不失美國人的活潑開放以及富有獨立冒險的精神。

這樣一個古典的寫實故事,但導演潔薇卻做了敘事風格上的創新,不斷將前後打亂相互參差,也像我自己的小說《尋宅》那樣,過去與當下不做時空卻做事件與情感的銜接連結,使得這部古典味十足,以及講述過去時代的故事變得具有革新式的濃厚當代色彩,亦使整部戲的節奏鋪陳格外令人折服。

電影進行的同時,我不斷想到母親,她與我談論這部小說時的音容,講起喬像個男孩子似地毫不在意大步踩在雪地的泥濘中。她微笑著,沉浸在小說人物情節的陶醉裡。那一刻,彷彿看到年輕時、尚未婚、求學中那個勇於追求與實踐的她。

當時我也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年紀。今天,因由去看這部電影;始料未及喚起遺忘多年對母親的這道回憶,重拾那一刻我們共同對文學和書本熱愛的美好時光。

走出電影院,思緒一直嬝繞。彷彿是一件曾經遺失的珍貴物品,年歲久遠得甚至忘記了它的遺失,卻在某個最不經意的片刻,突然失而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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