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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林蔚昀/〈台北走跳〉 台南小確幸

2019/07/16 05:30

◎林蔚昀

◎林蔚昀

雖說這個專欄是台北走跳,但寫著寫著覺得應該叫台北走掉,因為我常離開台北往外跑。

這次去的是府城,目的有三:聽潘家欣講《藝術家的一日廚房》、去鍾慧沁的蝸篆居吃香港菜、斷奶(我太廢了在台北一定斷不了)。

台南小旅行,處處小確幸。即使當我拖著行李箱在豔陽下走了四十分鐘去聽演講,被家欣說:「妳瘋了嗎?」也很幸福。因為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助旅行,青春就是熱血。

家欣講的台灣日治時期美術史也很熱血,聽得我在台下痛哭流涕。藝術家的生平令人想哭,他們的太太為先生犧牲奉獻令人想哭,家欣一邊帶小孩一邊寫書,也令人想哭著為她鼓掌。

這熱血不是搖旗吶喊的熱血,而是默默付出、深深耕耘,如張捷默默用針線活支持陳澄波學畫,在他於二二八事件中被殺害後默默保存、維護他的畫作以及與他這個人相關的記憶。

記憶可靠文字與畫作保存,也可靠食物。吃著慧沁煮的,表面純白平靜如海,每一匙卻都是滿滿魚蝦的廣東粥,我想起了記憶中的香港。不,我想起的不是浮誇華麗、有著橫過街道招牌或高樓大廈的香港,而是有著令人平靜又驚喜角落的香港,比如有唐樓的永利街,雪廠街上最後一盞煤氣燈,或滿街的「通渠」廣告,有種懷舊的甜。

但,這甜也是有苦味的。畢竟,如果香港的情況不是那麼艱困,慧沁也不會移民到台南來。小確幸的確,我一直私心認為不是確定的確,而是確保的確,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才要去確保。

下次來台南不知何年何月。希望下次,台南還可如今朝,確保著那些不確定的小確幸。●

【台北走跳】隔週週二見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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